“感觉如何？”我愉悦的问道，尽管有些许假装的成分。
“不好！”满月如是回答
“那两个店的员工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。”
“习惯就好了。”
这才哪到哪啊，如果只是态度恶劣的话那还真的要感谢他们。我讨厌争斗，讨厌这种行为的本身，更讨厌其暴露的真实。
话说不是已经做了决定，为什么还要去趟他们那滩浑水？罢了，就当是最后的努力吧，无论结果如何，我都已是仁至义尽了。
转了两个弯，熟悉的154终于出现在眼前，莫名的，心情就好了起来。
“下面是压轴大戏，虽然不是最大最好的，但却是最精致的，我们的154店。”
关于这一点，绝对没有吹牛。虽然没有104的好位置，也没有202可以销售台式电脑的天然优势，但两块超大玻璃做成的墙使得我们店别有一番风味。而且隔音效果超好，即使在嘈杂的旺季，我们这也能保持安静。
得益于这点，使得我们店的业绩能在三小店里一争高下。至于101么，那是没法比的。也只有在白总接手，能够常驻的第一个月里能够叫板一下。虽然最终以五万的差距惜败，但谁都明白，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已经很不容易了。
“而且，我们店拥有全万家最好的店长——老姜。你见过了，我就不介绍了。”
“你怎么了，今天早晨没吃药啊。”老姜一脸困惑的问道
“噗”的一声，满月罕见的笑了。谢娘娘赏脸，关于不给面子这件事，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啊。
“过来，坐下！”
我绷着脸把一本产品介绍拍在桌子上，“背过，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。”
在我的**之下，满月乖乖照办。
我拉过发着蒙的老姜，轻声问：“老李和乐寅的事儿你知道吗？”
“知道啊，他俩因为一个机器的事儿不对付，怎么了？”
“这事儿没那么简单，刚才转店的时候，乐寅火气大着呢，我怕他要闹事儿。”
“闹去呗，闹死一个算一个，管我们啥事儿？”
这样啊，我看着一脸轻松的老姜，心里豁然开朗，笨蛋果然有笨蛋的好处。
“不过，有件事我没弄明白，明明你是指导老师，为什么有事儿问我呢？”
“这不关键，中午一起吃饭吧，好久没一起吃了。”
“好是好，但是，她一个人能行么？”
“没关系，反正没什么人。”
面对老姜的疑虑，我做出应答。确实，就算在旺季，中午时段上门的客户一般也是做售后的。况且，这家伙从昨天开始就屡次让我难堪，也该给她点教训。
“抱歉，这个英文什么意思？”
“哦，我看一下。”
尽管提出了质疑，但满月提问时还是很自然的过去了，老姜一直都是热心的人。虽然是这样，但仍然改变不了他是笨蛋的本质。我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，这两个人已经在CPU和GPU的区别问题上纠结了半个多小时了。
不，能做到这种程度，如果另一方不配合的话是很难的吧，也就是说那女的也是个笨蛋。
得出这样的结论，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，果然把她推给老姜这个决定是正确的。
“差不多得了，有什么不明白的下午再说，先去吃饭吧。”
两个人听到我的话后停下讨论，我向着满月：“我们先去，你看一下店行吗？”
“下午我要参加入职培训，请你们不要回来的太晚。”
她似乎也乐得一个人，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。
虽然科技市场本身是有餐厅的，但是饭菜质量实在是差的有点过分。我和老姜都是追求生活品质的人，所以当然不会去那里。在常去的地方愉快的用过一餐之后，又吸了一支烟，这才晃晃悠悠的回到店里。
在满月愤怒的眼神下，我瞄了一眼时间。北京时间十二点五十五分。也就是说离培训开始只剩五分钟了。
“没关系，没关系，先去吃饭吧，餐厅在五楼最东侧……”老姜这么安慰着，但是被凶恶的带着怨念的眼神瞪了回去。
“迟到的话，就说店里来了客户，忙不过来。”
满月没有理睬我，快速的取出挎包和便装夺门而出。经过我身边时，闪着泪花的眼睛狠狠的瞥了我一眼。
这一幕，勾起了我遥远的痛苦回忆，那源自于小学时被我弄哭的女生。
“都怪你，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。”
还没从被埋怨的余韵中复苏过来的我对老姜淡淡的说
“你不是也同意了吗。”
还深陷在被恐吓状态中的老姜无辜的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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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，我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上的菜单，由于担心着满月，我和老姜一整个下午都有些恍惚，好不容易熬到下班，我们很有默契的选择拒绝与对方同行。老姜回了家，我则来到这家位于市中心地带的快餐厅。
“唉！”难以决定要吃什么，我放弃的将菜单扔到桌上。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，这个时间的商业街还稍显冷清，只有零星的几个路人，唯独站牌处一个微微低着头像是沉思着什么，身着白衣蓝裙的女子特别引人注目。
嗯？那不是？
“还没决定好吗？”
餐厅的侍者带着礼貌的微笑，我拿起菜单粗略的看了一眼。
“来份鸡柳咖喱饭吧。”
“饮料呢？”
“可乐好了，其他的不需要了”
在点餐机上熟练的操作了几下，依旧带着微笑说了“请稍等”之后，侍者转身离开，而我则将目光放归原处，可惜要找的人已经不在那里了。
望着空无一物的站牌发呆，有人干脆的坐在我的面前。目光与那双空洞的眼睛交汇时，我的颈后突然灌下一丝凉意。
“抱歉，久等了。您点的餐好了，请问还需要什么吗？”
侍者将餐饮放下，我顺势将鸡柳咖喱饭推到满月面前。
“可以吗？”
她沉默着看了一眼，点点头。
“再来一份。”
我对侍者说道，她很有深意的微笑了一下。
待侍者离开，满月拿起餐具很快速的吃起来。看到她一副饥不择食的样子，我皱了皱眉头，将可乐推到她面前，用小到几乎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嘀咕着：“这是几年没吃了啊。”
知道了，知道了，你快吃吧。被生气的鼓着大眼睛盯了之后，我抱歉的笑着。在第二份上来的时候，她已经将第一份消灭殆尽。再次将鸡柳咖喱饭向前推了推，她想了想，分了一半。这次她没有那么急，慢慢的吃完后，将手放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向窗外。
我小心翼翼的吃着她剩下的那一半。
“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。”
语气一如往常的平淡，听不出或伤心，或埋怨，或生气的心情。
“还是迟到了吗？”也看不到她的表情，我像是自语一样。
“而且五楼是只能用卡的。”
“抱歉。”我尴尬的笑了笑。
一时间她没有应答，只是将手撤去，半边脸颊贴在桌面上继续望着窗外。看着被蓝色发箍包裹着的棕色发团，愧疚之情如潮水般将我淹没，真不该戏耍她的。
“老徐，我总是遇不到对的人。”
我有些木然，她猛然抬起头，拨弄了一下贴在脸颊上的头发，说道：“我走了，你慢慢吃吧。”
喂，话，能不能说清楚？这到底算原谅还是不原谅？让我还怎么能吃得下啊。
玻璃窗外，街道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，她的背影带着些许欢快的步伐消失在华灯下的人群里。
第二天清晨，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电梯间，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，真有种想要立马请假回去补一觉的冲动。
刚有一波满载的电梯开上去，等候的人不是太多，我得以占据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。但毕竟是上班的高峰期，再过一会儿的话，又会是满满当当的了。
“嗨，老徐。今天很早啊。”
可恶，今天果然不该来的。平淡的声音传入耳朵时，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了。侧目打量了一下身边打招呼的人，今天换了清爽的运动风。我猜，你家是开服装店的吧？
“啊，你也很早啊。”
“血丝真重，昨晚上没睡好吗？”
“是根本没睡好吗。”
面对近距离的直视，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一点。
“是因为我吗？”
你这家伙每次都要都要这么直白吗？果然笨蛋的思路常人无法理解。
“谁知道呢。”
傲娇的把视线投向楼层显示板上，余光划过时，她含蓄的笑着，如同将放未放的花骨朵般，那样子，多少有点让人心动。
随着“叮”的一声，人流毫不费力的将我们冲进电梯里。超重的警告音响起，最后上来的人带着遗憾的表情走下去，门才得以关闭。
我费力的伸长手臂，按下十楼的按钮，满月则皱着眉头蜷缩在我身后的角落里。我尽力挡下拥挤的人群并试图反抗，但是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，显得有些徒劳。
直至上了七层以后，拥挤的状况才得以缓解。我虚脱的喘了口气，像是对刚才的无能为力道歉一样，说道：“真挤啊，刚才。”
“是啊，何必呢，这些人。”
满月解放似的长舒了一口气
喂，我说你啊。说话稍微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好不好。
“大家也是没办法啊。”
我调笑着提高了音量，希望在八层下去的人们能够听到吧。
“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吧。”
一定会的。本想这么说来着，但看她有些黯然，为了避免再一次被怨恨，还是决定闭嘴好了。九层的人走光后，我按下关闭按钮。
“不过，你倒是个不错的人，让我挺意外的。”
“哈？让您受惊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啊。不过我倒是觉得这点从我的长相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。”
“不必客气。你也真够可怜，是不是以前有谁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？”
这样的人倒是没有，但请你以后不要用这么认真的态度说出让人自信心受挫的话。不过，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毒舌啊，而且昨天也说了奇怪的话。该不是是因为迟到，被人用不好的眼光看待了吧。
“昨天害你迟到，真是对不起。”
“那没什么。”相对于我的沉重，她倒是一脸轻松“其他人比我去的还要晚。但是你故意耍我，生气还是有一点的，不过鉴于你多次道歉，就原谅你好了。而且，请我吃了鸡柳饭，感激之情还是有一点点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一顿鸡柳饭就认定是好人，也太好收买了吧。论长相还是挺有女神范儿的，所以请你不要这样LOW，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背锅。”
“会抱有这种想法，说明你本身就很LOW。”
哈，蛮行的么。
驻足在公司门外，我颇感意外的回头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满月。看来，这个破败的九月有你也不会太过寂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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